伊莱恩觉得自己渐渐走远了,就好像这个世界,正前往不知名的危险境地。
她已经在罗斯特家里住了一个星期,她本以为自己能利用罗斯特,让他把自己送到哥哥那里,这样哥哥就会了解情况,战争就不会再有开始的必要。
可是罗斯特并不这么想,他找着各种理由拒绝让伊莱恩离开。
也许是想把我控制在他身边所以这么做吧,伊莱恩想。她深深为这个愚蠢的少年感到悲哀。
“我必须离开,就是今天。”伊莱恩在早饭时毅然决然的说到,她本想以绝食来作为要挟,但是看到美味的饭菜她不得不改为单纯的口头要挟。
罗斯特面露难色。
“现在您到哪都不安全,我应该已经说过了。”罗斯特尽量耐心的解释到。
“我回哥哥那儿。”伊莱恩说过。
“我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您哥哥现在处于最危险的地方,您还不明白国王陛下为何宣称您已经不在了吗?他是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来拯救您啊,他知道您没有死,也知道有人想让你死。”罗斯特说一些让伊莱恩听不懂的东西来搪塞她,但是伊莱恩丝毫不会动摇。
“我不管,我必须回去,我的人民需要我。”伊莱恩学着哥哥的语气说到。
“您这是让国王的努力毁于一旦,他让敌人以为你死了,他连战争都不畏惧,就是为了救您一命,您现在回去就是找死,同时也是加速战争。”罗斯特说。“皇宫里都是西蒙在掌控,只要现在让西蒙得到他想要的,您跟国王都能活下来。”
“就算都是敌人我也要回去率领我的人民与他们战斗,我们霍克国不需要懦夫。”
“什么霍克国,国王已经退位了,没有沃夫国的支援,下一任国王将是西蒙了。”
“收起你拙劣的演技吧,我的哥哥绝不会将国家拱手让人。你们这些勋爵本来都说我哥哥是千古明君,现在稍微遇到危险就开始倒戈。”
“您的哥哥确实厉害,如果不是遇到像西蒙这样奸诈狡猾的人,他一定能让霍克国再维持霸主的地位数百年。”罗斯特说“是西蒙这个人太不可思议,他一生都在谋划反叛,没有一秒的忠诚,而且他却骗过了所有人,这样的人实在罕见,只能说您哥哥生不逢时。”
“你怎么敢这么说话!”伊莱恩大声叫道。
“因为您蠢到我说什么都无法理解,我就这么说吧,您别想离开。”罗斯特说完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接着便离开了。
“你这才是叛乱,是对皇室的不忠。”
“恰恰相反,这是由于我的忠诚。”随着砰的一声,罗斯特摔门离开了。
多么愚蠢的人啊,他真的以为能够与皇室作对吗?
“请您原谅,主人今天太过冲动。”一直站在一旁的男佣说到。
“为什么在宫廷之外就会有这么多愚蠢的人呢?”
“像您这样高贵身份的人,当然会觉得我们…”
“我说的是你啊,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给我滚远点。”伊莱恩将被欺负的火气撒到了男佣身上,然后她就能忘记罗斯特说的话,继续以平和的心态面对罗斯特。
这也是我的美德之一。伊莱恩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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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陆上一半的人都在畏惧西蒙出兵。
所有的小国都拼命地与西蒙将要建成的新帝国交好,本来与霍克家族有仇的中立国,被沃夫国胁迫的附庸国,现在都有充分的理由追随西蒙。他们都希望西蒙一举解决沃夫国,这样对于小国来说再也没有什么纷争。闭关锁国的泰格国已经不与外界交流很久了,人们即将迎来只有一个国王的时代,这似乎是一个进步。
但是还有一半的人在畏惧这一局面。这类人在历史书里都毫无疑问是要被淘汰的,是属于落后的一群人。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身处这一群人当中,罗斯特想。
自从父亲因为一封举报信自杀而死,一切都在往糟糕的方向发展。他所憧憬的对象开始一个个在他眼前崩塌,本以为正直勇敢的父亲竟然谋杀过自己的仆人,本以为强大的霍克帝国竟不堪一击,本以为善良美丽的公主竟是个狠毒自私的普通女人。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没有什么奇迹可言,只有不断的相互折磨,看谁能坚忍到最后。
罗斯特很为自己的无能而气愤,他不得不顾及很多东西,以至于他根本无法加入到这场西蒙所谓的游戏当中。
罗斯特只见过一次西蒙,是在一次去看戏剧的时候,他跟一对夫妻坐在一起。当时他并不知道这个面相严肃的男人就那个无厘头的西蒙,直到听到他与妻子说话才反应过来。
“西蒙先生,您一定看过这一场吧。”当时西蒙的妻子对他说到,不知为何语气很是见外。
“为什么这么说。”
“您在看的过程中竟然没有一点表情的变化,难道剧情不够跌宕吗?”
“倒不是,我在想其他事。”西蒙说“抱歉,接下来我会认真看的。”
“您是西蒙先生?”当时罗斯特插嘴道。
“是这样没错。”西蒙微笑着。“你认识我。”
“我认识你和你的妻子,很是恩爱。”
“哦,这么说你也是因为那件事认识我的咯。”西蒙说。
“没错,虽然您的确有些冲动,但是愿意为妻子赌上性命还是让人佩服。”罗斯特说。“我们所缺少的就是这种英雄的精神。”
西蒙沉默了一会儿。
“你真是个有趣的人,你觉得我像英雄?”
“没错,但凡是愿意豁出性命保护他人的我觉得都是英雄。”
“是吗?那你觉得什么叫做怪物呢?”
“怪物?”
“没错,拥有与英雄相差无几的力量的人,但是却被叫做怪物。”
“因为他们不愿意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他人啊。”
“不不不,恰恰相反。”
“能成为拯救所有人的英雄,却要豁出一切而只拯救一个人的人,那就是怪物。”西蒙与台上角色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您果然看过了啊。”罗斯特说。
“我只会陪贝蒂菲斯看我看过的剧,并不是所有的戏剧都适合她,她只需要了解世界的光明一面。”
“是这样吗?”西蒙的妻子显然也是刚刚知道。
“果然真的是很恩爱。”罗斯特说到。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罗斯特却觉得西蒙这种把妻子像女儿一样照顾的做法,还是哪里有些奇怪。而且他看得出他的妻子的眼神里有一丝无奈。
在这之后,罗斯特向西蒙请教了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西蒙的世界观,当时听了只觉得这人果然很是极端,现在想来那正是他会反叛的原因。
“世界上仅有几人真的活着,活着的人控制着以为自己活着的人,这就是游戏的基础,我们要么加入游戏,要么被人游戏。”罗斯特还清楚地记得西蒙的这番话。
现在你进入游戏了,罗斯特想,但是你这头怪物不是也失去了想要保护的人吗?
据说西蒙的妻子跟公主一同遇害了,西蒙没有藏起自己妻子的理由,只能认为他的妻子是真的遇害了。自己一手策划了谋害公主的计划但是却令自己的妻子白白送命,罗斯特觉得西蒙并非不可战胜,他也会有失误。
但是只可惜要去战胜他的人并不是我,罗斯特想,没有拯救大家的力量,但是却有拯救大家的想法,我大概算是空想家吧。
罗斯特呆在自己的书房里,静静的分析世界局势,但可惜的是父亲只留给了罗斯特这片土地和家族的煤矿产业,而将官职留给了哥哥。就好像是给了哥哥一把剑,却给了罗斯特一把盾,有了盾当然是过的悠闲,但是当敌人就在眼前时又该如何御敌呢?
罗斯特感觉呼吸困难,他决定出去散步。
外面也是一片寂静,人们或多或少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气息,也许是觉得在这种时候还在外闲逛显得太过不知道紧张,罗斯特看到不远的小镇里没有一丝火光。
他沿着长长的**小径信步直行。
他还穿着白天见客人时的鞋子,跟他所见的客人们一样,是个外表无可挑剔,内在各种扭曲的没实际用处的东西。一时大意忘了换上普通的鞋子了,但罗斯特想着就这么算了,继续走也无大碍。
他很快走到了石亭,他靠在石凳上,一股凉气从石头向他传来,夜晚的风更让他想喝一些酒。
他回想起当年的舞会,回想起初见公主的场景。她穿着黄色的鹅绒长裙,虽然是冬天,她依旧露出双肩,也许她自己也是知道自己的肌肤与发色都像极了窗外的雪。他穿着呢绒大衣,是所有人里最不起眼的一个。
那时的公主是多么遥不可及,多么令人神往。
“请你杀掉那个丑陋的男人。”却是她如此对罗斯特说到。
她的语气中有一丝兴奋。
他没有在石亭停留多久,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他一路向前,看着花园里熟悉的场景,他又感到阵阵空虚。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高举利己主义的大旗,却又不以为耻了呢?
罗斯特又想到自己雇人杀死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尽管装作相信公主那漏洞百出的借口,对自己的厌恶还是难以抹除。
草地的保养做的并不好,有些地方杂草太多,有些地方又光秃秃的,他感到有些恼火,究竟是谁做的这些事,连一片草坪都打理不好,回去之后必须好好问清楚。
当路就要到达尽头的时候,罗斯特便开始折返了。
又回到石亭时,他分明看见有个人坐在那里,但那人似乎在看着天空,没有注意到他接近,直到他能看见那人的脸,那人才听到他踏过草地的声音。
“是谁?”罗斯特小心翼翼的问到。
“你所希望之人。”罗斯特这才看清那人的发色竟是纯黑。
“我所希望之人?”
“不对,说是神更好一些吗?也许你会愿意叫我恶魔。”那人露出诡异的笑容“我来跟你介绍一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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